一九四七年的寒冬深圳配资开户,苏北平原冷得像刀子割进骨头缝里,风卷着冰渣子,一阵阵刺得人透不过气来。
一月二十日,夜幕沉沉,埝河村静卧在一片漆黑之中,仿佛一切都被冻结。枯树枝在风中被扭得吱嘎作响,像风刀剐在骨头上发出的脆裂声。冻硬的泥土踩上去如同铁板,鞋底传来一阵阵冷意,直钻脚心,刺得人打颤。
天上没有月,也没有星,只有浓黑压下来,重得让人透不过气。家家户户的油灯早已吹熄,农人们缩在薄被里,借着一点体温驱赶寒气。唯独村东那间僻静的土坯屋,窗纸后还透着一点昏暗的灯光,晃动的影子随着火苗轻轻摆动。屋里,民兵们正低声开会,压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嗓音,生怕惊动这死一般寂静的夜。
这晚,民兵刘汉富和李四旺搭伴巡逻。两人一前一后,走在村北的土路上,脚下沙沙作响,呼出的白气在黑暗中一闪即逝。刘汉富走在前面,目光像磨亮的枪口,警觉地扫过每一片黑影;李四旺挎着步枪,警惕地回头查看身后,耳朵捕捉着每一丝风声。
田里早已收净庄稼,空旷得叫人心发慌。冷风卷起尘土往领口里钻,冻得人直缩脖子。四旺忍不住低声嘟囔:“这鬼天气,还乡团那帮畜生,怕是也冻趴窝了吧?”
刘汉富没回头,只压低声音答:“越是这时候,越不能松劲。”
展开剩余74%话音未落,刘汉富忽然顿住,身体猛地蹲低。
“四旺,你瞧那边——”他声音冷得像刀,手指向西北角那片荒田。
四旺急忙俯身凑近,眯眼望去,只见漆黑的田野深处,隐约有一点幽蓝的光晕,时明时暗,忽闪不定。远远望去,活像老辈人口中的“鬼火”。
“吓我一跳,不就是坟地里冒的磷火么?”四旺松了口气,嘴角勉强扯出笑。
刘汉富却盯得死紧,低声说:“不对……细看!”
四旺凝神一瞧,顿觉心口一紧:那光不像寻常磷火乱飘,反倒像有人操控,左右晃动,还不时画圈、急促跳动,透着古怪。
“像……有人拿着晃!”四旺声音有点抖。
刘汉富一把将他按蹲下,压低嗓音:“别出声,盯住!”
两人屏住呼吸,猫在田埂后,眼睛死死追着那点光。风一吹,火苗猛窜,竟照出一个佝偻的黑影,手里挑着一根长枝,上头绑着燃烧的团子!那诡异的“鬼火”,原来是人造的!
“有人在放信号!”刘汉富低吼,眼神一瞬间冰冷,“这是给还乡团报信!”
四旺冷汗直冒,嗓子干得冒烟:“那咋整?”
“你赶紧跑回去报告,叫大家立刻转移!我盯这边!”
四旺应声,猫腰疾窜,瞬间没入黑暗。刘汉富伏在田埂,指尖紧扣步枪,眼睛像钉子钉死那火光。那黑影似乎察觉动静,停了片刻,接着更急促地晃动火团,像催命的信号。刘汉富心跳如擂,不知同志们撤了没有,只能死守。
不知过了多久,背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他猛一回头,是四旺匍匐着爬来,气息急促:“人都撤了,进高粱垛!快走!”
刘汉富最后看一眼那团妖火,随即随四旺悄然退入浓黑之中。
后来才查明,放火的正是本村地主远亲陈某。他与还乡团早有勾结,特意用浸了煤油的棉花团绑在树枝上晃动,假装“鬼火”,实为信号。可他没想到,两个民兵从细微之处识破诡计,救下十几条命。
那夜,还乡团四十多人杀进埝河村,扑向那间土屋,却扑了个空,只见一盏油灯孤零零亮着。气急败坏的他们折腾半宿,终究空手而归。民兵全员安然无恙。
天亮后,刘汉富带人返回,荒田里留下的脚印、焦黑的棉絮、掉落的树枝,把一切真相昭示无遗。
民兵队长事后感叹:“要不是汉富和四旺机警,我们全队恐怕要遭殃。”
刘汉富却淡淡一笑:“哪是什么本事?就觉得那火太听话,鬼火哪有这么乖?”
朴实的话,却道出那一夜的惊险深圳配资开户,也映照出那个年代最可敬的勇气——心中装着乡亲,肩头扛着责任,两名普通民兵,在最黑暗的夜里,守住了整村的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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